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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暴風雨前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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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話,祁宴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呆住了,這心好像被拴了塊石頭似地直沈下去…

“…”

祁宴滯了片刻,馬上打起精神,他在眉毛向上挑了挑,無辜地說道:“哥,十一不是出車禍了嗎?你這話說的我害怕,我怎麽會知道她在哪。”

他本來想說他不知道,但細一想這話說出來就打臉了,警察是他領來的,怎麽可以說不知道。

還好,還好,差一點就露餡了。

肖欽予冷肅的目光讓祁宴心慌,為了緩解這種心慌,他只能不停地去圓謊。

“哥,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是還是要學會接受現實。其實十一離去對你對嫂子都好,以後就太太平平的過日子。”

肖欽予並未理會,他起身來到祁宴面前,毫無任何征兆地給了他一腳。

“…”

祁宴悶哼,他沒有倒地,膝蓋處出來刺骨的痛感,“哥…”

祁宴話還沒說完,腦門上就被槍口堵住,“她在哪。”

顯然肖欽予已經失去了耐心,十幾年兄弟這槍口豈是隨便說指就指的!

“哥,我已經說了,蔚十一已經死了。”

“…”

只見肖欽予冷眸微瞇,一抹寒光從眼裏溢出,接著祁宴就被他一拳打倒在地。

“養不熟的狗,連我都敢算計,我再問你一次,蔚十一在哪裏!”

肖欽予直接騎到祁宴身上,左手抓著他襯衫的領子,無情的拳頭揮如雨下。

祁宴被打的頭暈眼花,但他意識卻很清醒,他明白肖欽予是知道了蔚十一假死的事,但他並不知道蔚十一在哪。

“說話!告訴我她在哪裏!”

肖欽予從來沒有這般失態過,他就像是個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孩子無理取鬧。

祁宴雙唇緊閉,不還手,也不躲閃,就這麽任由肖欽予的拳頭揮在自己的臉上。

很快,他的臉就腫了起來,嘴角滲出鮮血,眼睛青紫,傷勢看起來不輕。

“老大,你…你…打死我吧,就算…就算…你今天把我打死,我都不會告訴你十一在哪。”

祁宴喘的厲害,他躺在地上,鮮血橫流,大口地喘著粗氣。

肖欽予松開手,看了祁宴一眼之後默默在旁邊坐下,“為什麽要背叛我,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是,肖欽予從來沒有把祁宴當外人,一直以來,他和肖欽洲在他心裏的地位都是一樣的。

肖欽洲有的,他祁宴也有!

“對不起,哥。”

祁宴努力撐起身子,他忍著痛楚跪在肖欽予面前,“哥,我沒有背叛你,我也永遠都不會背叛你。十一…十一她不能留在你身邊,我不想你痛苦。”

“不想我痛苦?”

肖欽予偏頭看著祁宴,聲音忽然拔高,“那你懂不懂她走之後我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我懂,但是哥這只是暫時的,忘了十一吧,放她一條生路,也放你自己一條生路。她不愛你了,你們一開始就錯了,錯了就錯了,不管後面你做什麽都是錯到底。”

就肖欽予現在的狀態來說能聽的進去半句話都是人間奇跡了,正常人可能可以喝下去這碗“雞湯”,可他不行,他是偏執怪,占有欲強烈的可以殺死一個人。

肖欽予好不容易清醒,明白自己心裏愛的人到底是誰,在這樣的狀態之下他又怎麽可能會放了蔚十一呢。

頃刻之間,肖欽予眼裏就彌漫起了冷意,他看著祁宴冷聲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蔚十一在哪。”

肖欽予不是查不出來,在他眼裏祁宴根本就不足以成為一個威脅,他只是不想浪費時間,他想早點見到蔚十一。

祁宴沈默了一會,隨即擡眼,他認真地看著肖欽予,非常堅定地回應道:“哥,我做這件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還是那句話,我希望你好,十一她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她回來了,有以前那麽多事橫在中間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覺得我沒錯,我也不會告訴你十一的下落。如果你因為這件事要拿我的命就拿去吧!”

祁宴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就算是死,他也不會供出蔚十一的下落。

肖欽予臉上瞬間凝起冷霜,眼裏的憤怒完全藏匿不住,“好!我希望將來你不會後悔。”

第二天,匯添集團的天就變了,祁宴的人事調令出來了,他被派去了安哥拉,那個又窮又苦的地方,說是委派,其實就是一種流放,到了那裏他就不是什麽副董了,所有的紫醉金迷與他無關,有的只是嘗不盡的苦難。

據說,祁宴到了那裏第二個月就染了病,差點丟了命。但是肖欽予仍舊沒有把他召回九洲。

時間說快是快,說慢也是慢,肖欽予用盡各種辦法,甚至還找了繼光耀幫忙,可都沒能尋到蔚十一的下落。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推移,他的意志一天比一天更消沈。

白天,他像是沒事的人一樣,處理集團的事物,忙著出席各種大型的商業活動,可是到了晚上,他就不行了,真可謂是支離破碎,痛不欲生。

大多時候肖欽予都會留在九洲君庭,因為他答應孟語初在蔚十一不在的這段時間給她一個機會。

可是一個月時間過去了,肖欽予一點改變都沒有,哪怕孟語初做的很好,但他的心仍舊是沒有被捂熱。

晚飯之後,肖欽予無視孟語初的挽留,他來到了蔚十一的住處,這裏的所有的東西他都沒有動,還保留著她走時的樣子。

每晚肖欽予想要入睡,他都會把自己灌醉,然後抱著手機不停地給蔚十一微信發消息。

在得不到回應之後,他整個人就會陷入一種無以覆加的悲傷之中,這時候他就會開始傷害自己。

肖欽予站在洗漱臺盆前面,手裏拿著蔚十一的刮眉刀緊緊貼在自己的大動脈上。

潺潺的水聲沖散了一室靜謐,肖欽予擡頭看了一眼鏡子裏臉色煞白如雪的自己。

“十一,你在哪?”

這句話他在心裏已經說了無數次了,可每一次得到的回應都是令人窒息的落寞感。

肖欽予低下頭,他很隨意地劃破了大動脈,鮮紅的血一滴一滴落進臺盆裏,在透明的水裏開出幾朵絢爛的紅梅。

很快,血就不流了,原因很簡單傷口不夠深,於是肖欽予把鋒利的刀片又往裏進了幾寸,很快,鮮血噴湧而出。

肖欽予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手腕,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就好像割的是別人的大動脈,皮開肉綻,裏面很多黏連在一起的組織被割的稀爛,那叫一個觸目驚心。

割腕可以自殺但概率不大,想要用這小小的傷口放幹全身的血那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

肖欽予當然不會死,只是流了一點血,自殘結束,他從藥箱裏取出紗布一一圈一圈纏繞在自己手上。

夜深人靜,此情此景,肖欽予忽然想到第一次他在蔚藍別墅見到蔚十一自殘時的樣子,那時候的她美的過分,可能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的心就被撩動了。

後來,蔚十一騙他說傷口是花瓶打碎造成的,他就像現在給自己包紮一樣替她包紮。

一滴眼淚落在了被血染紅的紗布上,肖欽予扯斷紗布用力地紮了一個結。

他赤著腳走到酒櫃前,從裏面拿了一瓶紅酒,這是他帶來的,蔚十一的酒早就被他喝光了。

拿了酒他又從口袋裏摸出了一盒女士香煙,這是蔚十一最愛的牌子,抽起來有種淡淡的薄荷味。

肖欽予拿著酒和煙來到客廳,在沙發前面的羊毛墊上坐了下來。

他很順手地從煙盒裏拿出來一根煙給自己點上,然後打開投影儀很快上面出現了蔚十一的臉。

肖欽予現在看的視頻都是以前他在蔚十一家裏安裝監控器裏錄下的畫面,每天晚上,這些視頻就是他的海羅英,是他戒不掉的毒藥。

煙一根一根地抽,忽明忽暗的光將他英俊的臉龐襯的若隱若現,一縷又一縷的煙霧縈繞在他的面前。

“咳咳。”

肖欽予咳了兩聲,他感覺喉嚨有些幹澀,於是又拿起旁邊的酒一口一口地灌進腹中。

酒精可以麻痹人的神經,它是個好東西,至少可以短暫地忘卻痛苦。

肖欽予像不要命一樣把自己灌醉,他不是故意的,是沒有辦法,如果不這樣,他怕會做出更極端的事。

難,真的很難,為情所困的人想要從痛苦的淤泥裏拔出真的很難。

淩晨三點,城市沈睡,肖欽予最後一絲意識被困倦摧毀,他扔掉手裏的杯子順手拿起沙發殘留著蔚十一味道的被子緊緊抱在懷裏睡去。

一個小時候,肖欽予突然從噩夢中驚醒,他嘴裏不停喊著蔚十一的名字。

只可惜,回應的只有一室的空蕩以及無邊的心慌與孤寂。

睡意全無,肖欽予起身走到陽臺,冷風颼颼撲面而來,他站在玻璃圍欄前面,雙手撐著欄桿。

風一陣又一陣,望著籠罩在黑暗裏的城市,肖欽予開始陷入沈思,他在想到底應該用什麽辦法能找到蔚十一呢,或者說逼她主動現身…

蔚十一再一次和祁宴聯系上已經是他在安哥拉待了四個月之後。

所謂聯系也不是真正他們直接交流,是祁宴繞了很大一個圈子把這個消息傳遞蔚十一。

他之所以告訴他這個消息不是為了博取同情或者是要她記得這個人情。

祁宴真正想告訴蔚十一的就是,事情都已經到這份上了,就應該堅持下去,不能半途而廢,不管肖欽予做什麽事,她都不能出現在他面前。

蔚十一默默地把郵件拖進360粉碎機,然後把這個賬號註銷。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肖欽予會這麽絕情,既然直接把祁宴流放到了安哥拉。

到底是她連累了他。

蔚十一低頭看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如今她懷孕已經八個多月,要看就要生了,是不能回九洲。

這幾個的安生日子蔚十一是真的過上癮了,沒有肖欽予在,她真的很開心。

蔚十一心裏雖然對祁宴有愧疚,但還不至於說聖母心大發用自己的自由去換他。

祁宴和肖欽予近二十年的兄弟感情,不可能會下狠手,她還是不要鹹吃蘿蔔淡操心了,只是苦了安欣,受連累了。

過了一會,蔚十一關掉電腦,她順手拿起手機習慣性地點開微博。

當她看到第一條微博熱搜時,很自然地選擇略過,因為標題實在是她不感興趣的話題。

#海洋館工作人員虐待動物#

蔚十一沒什麽寵物情節,也沒有愛心對這種話題自然是不感興趣的,可當她在往下滑的時候,就不淡定了。

她心裏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一下子繃的緊緊的,甚至連呼吸都不敢。

蔚十一回到那條微博,猶豫了很久她才敢點開,當看到上面的內容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九洲海洋館馮某在工作期間利用職務之便虐待海豚,造成其中一只海豚死亡,其他傷亡情況工作人員正在調查。]

文字下面還配了圖,馮淩昀的照片異常清晰,連馬賽克都沒有打。

蔚十一點開評論下面罵聲一片,不僅如此還有人人肉出了馮淩昀家的地址,下面跟著一群網友紛紛表示要給他送花圈。

蔚十一看了一會就感覺腹部傳來隱隱疼痛,她用力地把手機摔在桌上,整個人氣的發抖。

這件事根本就是莫須有,馮淩昀有多愛那些海豚她是知道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虐待,這其中是誰搞的鬼,蔚十一不用想都知道。

太卑鄙了,為了逼她出現,肖欽予竟然使用這麽下作的手段。

蔚十一想了想,正當她準備給馮淩昀打電話詢問情況的時候,忽然祁宴的話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十一,既然走了就不要回頭,不管肖欽予做了什麽事,你都不要出現,否則你這輩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是啊,蔚十一想,她好不容易才過上一段安生的日子,怎麽能隨隨便便就妥協呢。

可是馮淩昀…

蔚十一皺著眉頭,她握著手機的手越收越緊,肖欽予就是個人渣,根本沒有人性可言。

蔚十一把手機關機,她逼著自己不去想這件事,她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不可以心軟,隨他吧,現在她已經換了一個身份活著,以前那些就與她無關了。

可是越這麽想,腦子就越亂,一個晚上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篤~篤~”

“姑娘,你睡了嗎?”

突然門外傳來宋芳的溫柔的聲音。

“沒~”

“那我可以進來嗎?”

“嗯。”

蔚十一話音剛落,宋芳便推門進來,她穿著一套藍白格子家居服,頭發散下來,站在昏黃的燈光下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多暖。

“姑娘,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我見你房間的燈遲遲未滅,想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腹中的寶寶還好嗎,胎動還正常?”

宋芳來到蔚十一的床前關心地問道。

“不是,都挺好,芳姨你能陪我坐會嗎?”

蔚十一現在特別糾結,她以為自己的心一直都是很硬的,可是馮淩昀,哎,想想以前兩人相處的情景,她覺得還是狠不下心。

“好啊。”

宋芳坐上床,蔚十一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見狀,她笑了笑,兩個人躺在一個被窩裏。

“芳姨…”

蔚十一開口說了這兩個字之後再也沒說話了,宋芳再好,但她也是有所顧忌,所以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自己以前的事。

宋芳也很有耐性,她不說話,她就這麽陪著她,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溫柔地握著她的手。

終究,蔚十一還是沒忍住,她把自己和肖欽予、馮淩昀的糾葛以及自己真實身份為什麽來餘城的事都同宋芳說了。

“所以肖欽予就是寶寶的爸爸對嗎?”

宋芳問道。

“是的。芳姨,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我是不是應該回九洲。”

宋芳頓了頓問道:“那你現在怎麽想的,想回九洲嗎?”

蔚十一搖頭,“一點都不想,我挺喜歡現在的生活,有穩定的工作,不用每天擔驚受怕,也不用費勁心思想著去報覆什麽人。晚上不用吃藥,也不會失眠,真的,我很享受這種平凡的生活。”

一個人多好,沒有大喜大悲,每天平平淡淡,看看書,插插花,不用去取悅誰,也不用害怕下一秒會有突如其來的措手不及。

“那就不要回去。”

宋芳很堅定,“姑娘,你要明白我們每個人只有一次活著的機會,你不是佛祖,無法普渡眾生。而且,肖欽予現在能用馮淩昀威脅你,說明他了解你的軟肋。如果你現在回去,換種思考,是不是也是一種對馮淩昀的傷害呢?”

這話沒毛病,如果蔚十一第一次沒有因為馮淩昀對肖欽予妥協,那麽就不可能出現第二次,第三次。

肖欽予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馮淩昀去威脅蔚十一。

“那我就這樣不管了嗎?”

“姑娘,你的一尺寬小肩膀能撐起多少事?你是打算把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扛嗎?我倒覺得肖欽予也許只是借這件事逼你現身,這世上應該不至於有那麽壞的人吧。如果你一直不出現,那麽也許這件事他就算了,以後也不會再為難馮淩昀,這會不會是一種皆大歡喜呢?”

宋芳臉上掛著笑容,她握著蔚十一的手給予她力量。

蔚十一後面仔細想了宋芳的話,是有道理,為什麽馮淩昀會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害,一有什麽事就拉出來“鞭策”,每次受罪的都是他,還不是因為肖欽予知道她維護他。

後來,宋芳拉著蔚十一說了很多,她就像個媽媽一樣耐心地開導著自己的女兒。

許是宋芳的話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本身懷孕,母愛荷爾蒙環繞的原因,一向心思敏感不相信任何人的蔚十一竟然開始相信肖欽予。

她覺得可能過一個星期,或者兩個星期,肖欽予覺得對馮淩昀迫害沒有任何用處的時候,他自然就會放棄。

嗯,可能,也許,運氣好一些真的會是這樣。

“芳姨,謝謝你。”

“別客氣,但姑娘你也別擔心,我以前教過的學生現在就有在九洲工作的,是個律師,我明天就給他打電話看看能不能幫什麽忙。”

有了宋芳這句話,蔚十一就更心安了,她偏頭看著宋芳,漸漸地露出了笑容。

“芳姨,有你真好。”

這句話蔚十一是在心裏說的,她真的覺得自己在宋芳身上體會到了母愛。

第二天,關於馮淩昀的熱搜被撤掉了,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沒有。

蔚十一松了一口氣,她想自己終於是被幸運眷顧了一回,肖欽予那個神經病終於是放過了馮淩昀。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所謂的寧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短暫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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